只会挖坑不会填

【历代君臣观影】英灵殿 叁 秦王扫六合(2)

本章继续套娃式观影

秦王绕柱&撒娇内场vip席:少年版嬴政刘彻李世民朱重八(沉浸式体验了属于是 x


诸天世界愿力汇集,形成英灵殿,集历代之英灵而逆乾坤,示千载之故事以醒世人…

(ooc 魔改历史 观影+改变 微玄幻 主始皇帝 政吹 微政all 基本无cp 自行避雷哦~


涉及人物:先秦七国及秦汉唐明历代君臣名士(亡魂版)+秦始皇(封禅泰山前)汉武帝(把握实权后)唐太宗(玄武门之变后)明太祖(称帝后)及其臣僚

——均来自不同世界


 —————————————————————————


💡本篇观影秦王政扫六合,进度:100%(基本都是在灭楚,燕代齐这几个一带而过了)

⚠️大致根据史料但有改编创作成分(结合了我自己的观点和私设填补了部分内容),还请自行甄别哦


 —————————————————————————

  

  “王上,臣有一事不解……王上既使李信将军去了,又为何还要令筹可供六十万大军的粮草?”

  依旧是某日殿中,太仓令向秦王政奏报后,一旁静候通传的蒙毅踯躅了片刻,终于还是提出了他的疑惑。

  “蒙卿以为,李信此番能成事么?”秦王政下笔不停,用闲聊般的语气问道。

  “既王上用他,想必是可信的。”

  “李信年少壮勇,心思活络,自然是不错的,加以打磨,可成大器。此番有你父亲照应,当无大碍。”秦王政颔首道。

  “可是王上又有如此准备……”蒙毅只觉自己愈发被绕进去了。

  “寡人只是担心……”秦王政这时却蓦地顿了下来,抬眼蹙眉,凝望不远处悬着的九州舆图,视线落在淮阳一带。


【 “这位没少见到,没想到他还会主动开口说话呀?”少年朱重八有些吃惊,“你还会跟他讲闲谈?”

  “这是什么话……蒙毅怎么就不会说话了……”少年嬴政哭笑不得,“他们兄弟的个性都挺开朗呀,涉猎也颇为广泛。”

  少年朱重八:“你对活泼开朗怕不是有什么误解……”

  “原来伐楚的是蒙武不是蒙恬?”同样是吃惊,少年李世民关注的点却完全不一样了,“是哦…当年的蒙恬也还没什么经验,你应该不会这样冒险……”

  “什么?蒙恬何时伐楚了?”少年刘彻疑惑道。

  “你还真是读书不仔细呀?”少年李世民立刻闹腾起来,“《史记》载李信与蒙恬伐楚啊……”

  “什么《史记》?”少年刘彻一皱眉,又是一扬眉,“你读的什么史书我这时都还没个影儿呢,也不是第一次出错了吧?”

  “咳…抱歉……一时没注意……”少年李世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少年朱重八的讶异实则此间不少人都有,只是不好道出。蒙毅为始皇帝亲信近臣多年,单从这光幕中看却像是个闷头办事的,不曾听得他怎么主动发问。

  “蒙卿不打算说点什么?”嬴政觉得有些好笑,转头看向蒙毅。

  “额…兄长涉猎确实广泛……臣就……”蒙毅一时尬住,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又见陛下含笑朝自己眨眼,不禁有些愣神,嘀咕道,“哦…陛下说是就是吧!”

  “哈哈哈哈哈!”嬴政与蒙恬相视,都笑了出来,大秦众人也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闻说蒙将军改良了毛笔,又以秦筝制成了乐器,想也是活泛多才的。”朱元璋这时也笑着出言道。如今他知晓始皇帝君臣是怎样一番相处,自不会再有同年少的自己一般的反应了。

  而见大秦那边这边愉悦生动的氛围,明代不少明里暗里相互较了大半辈子劲儿的君臣都真心羡慕了。

  “还有伐楚的确实是我父亲不是我兄长,想是后人记岔了……”隔了半晌,蒙毅突然又开口多说了几句,“其实我在陛下面前话不算少啊,诸位别误会……”

  “哈哈哈哈哈哈!”

  “蒙大人素日里多么机敏,怎么今日尽发愣了?”

  随李信伐楚的究竟是谁,这时竟无人计较了,殿中满是没有恶意的笑声,还有同僚打趣起来。

  蒙毅:被陛下这样和煦地看着谁能不愣啊?要不你们试……哦那还是不必了。


  “王上担心什么?”蒙毅闻言当即紧张了起来,顺着秦王政的视线看了过去,思忖片刻,忽然一惊,“昌平君?”

  “王翦精明谨慎,其言非六十万不可,必有缘故,寡人又怎会不知……”

  “那王上为何——”

  “六十万大军岂是说动就动的?且若倾举国兵力……”秦王政竟显得有些无奈。他似有所顾忌地咽下了后半句话,顿了顿又道:

  “然则灭国之战一起,不宜稍歇。兵发二十万本不足以吞荆楚,李信若果然成事,自是其大功一件。若不成,也是一番历练,正好一试那楚将项燕,还有……寡人的叔父……”

  “只是王老将军都回频阳去了……少不得要担心陛下疑他。”蒙毅苦笑道。

  “若直接给了他这六十万大军,他就不忧了?”秦王政也是苦笑,“此番便教他先歇上一阵子吧,来日若…少不得要寡人亲自登门谢罪喽!”


【 “唉…昌平君真的反了……”少年刘彻叹了口气,转向少年嬴政,直言道。

  “啊?又反了一个啊……”少年朱重八不由得失声。

  “哪儿来的又啊!你别乱说……”少年刘彻扯扯少年朱重八的衣缘小声急道。

  “不多他一个。”少年嬴政轻声道,搭在膝上的手却蓦然紧了紧,神情也是一凛,“楚国…果然是个大麻烦……”

  “原来你当时还有这般考虑么……还以为真是前面太顺了……”少年李世民沉吟片刻道,“不过想来也是……若非事先就有所绸缪,实难次年就兵发六十万…一举灭楚。”

  “嘶——也幸好只是李信先去了,若六十万大军粮道被断,就更不好办了呀!”少年李世民忽然闪过一丝明悟,惊呼道。】


  “原来当初陛下早有所计议啊……是老臣会错了意,给陛下添麻烦了……”

  看到这里,王翦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想后来的事儿,更是老脸一红。

  “朕彼时不便明说,不怪将军多心。”嬴政自然不会见怪。

  “昌平君…熊元那儿子?”嬴稷就着光幕中秦王政的称谓推算道。

  “是…我那时封了他作昌平君……”嬴子楚变了脸色。

  “他也该在此处才是……”嬴政冷淡的目光掠过一众楚王,果然其间有个身影闪躲着。

  众人也都顺着看了过去。这一瞧,嬴稷嬴柱嬴子楚祖孙皆有了愠色。

  “寡人待你不薄——”

  “你自幼习我大秦礼俗食秦禄事秦君与秦人无异——还当自己是楚人?”

  “臣……”

  “你——你既为楚王,怎能称臣!”

  不得已而直面一众审视的昌平君抗拒地开口,下意识竟仍是以臣自居的。这下连楚国的先君们对他也没有了好颜色。


  昌平君反,使得一路高歌猛进的李信军腹背受敌,李信突破叛军,欲回军城父与蒙武会师,却遭项燕追击,损兵两营,折都尉七名。

  秦王政果然亲自跑到了频阳拜谒王翦。

  场景也终于又发生了变化,转至王翦府上。

  只见王翦假寐榻上,而秦王政则自顾自地来回踱步,口中絮叨着。

  “寡人以不用将军计…今闻荆兵日进而西……”


【 “呼——终于能换个地方了!”少年朱重八舒了口气道,“这老爷子…你说他胆小吧,他还敢就这么晾着你……”

  “王翦将军这装病,也是装得太不像样了些……”少年李世民笑道。

  “得想办法弄他起来吧?要光说这些,他也不会搭理啊……”少年朱重八比划道。

  “所以他后来说了……”少年刘彻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说了什么?”

  “算了你还是听他说吧。”少年刘彻慌忙摆手道,“我说不出口……”】


  “你们管这叫大败?还说我楚军西进?两营七都尉?不过损兵万余,折了几个军官嘛……另一路甚至都没什么事儿吧?”楚王们见秦军吃亏,面色这才稍有缓和,嘴上却不忍吐槽,“失地的分明还是我楚国…留了口气在罢了……”

  “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这话教山东之地其余五国之人听来却很不是滋味,当即有人讥讪道。

  “就二十万的大军而言,这般折损确算不得什么……”李世民酌量着,只觉如此看来李信伐楚虽败,要说是大败,似乎又不至于,“只是始皇帝当时所虑,恐不在荆楚,而在淮阳吧?上佳的补给线上平添一座反城……”

  嬴政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不由得暗赞,这位杰出的后辈果然是极通军略的,仅凭这零散的几幕与交谈的只言片语,就推知了他们当时在线路上的考量。

  “这样的局面下失利是难免的……也难怪始皇帝不曾责罚败军,还继续重用李信……”刘彻看罢大军进退,兀自沉吟,忽然又想到了点什么,“说起来我朝有将李广,还是李信将军的后人呢,可见其族也是安然于陇西……”

  “李信屡屡有功,为朕分忧,朕自当厚待,伐楚之失,非他之过,本就是难破之局,他做得已是不错了。”嬴政这样应着,饱含深意的目光飘忽落在了李信身上。

  李信虽前前后后也打了无数的胜仗,对那一次的败绩却总是耿介在心,难以释怀,自觉有愧于陛下。而至于此时,忽然被陛下亲言解开,蓦地竟是眼眶湿润,几乎要落下泪来。

  历代那些不得善终的将军们又是一阵百爪挠心——现在转世投胎大秦,还有机会为始皇帝效力吗?

  韩信则是思路打开——怎么才能托梦给大秦那边的那个自己?急求!

  虽然他其实并不需要——因为身在淮阴的少年韩信也正凝眉苦思,要怎样才能崭露头角引起陛下的注意呢?好想做陛下的爪牙呀……

  李唐皇帝们却皆目露怪异之色,说到李广…再说李信……那也是他们的祖宗啊……

  “这汉家的高祖是秦臣,咱们李唐的祖上也是秦臣……”

  “……四舍五入咱们都是秦臣?”

  “那咱们祖上好歹是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可不要比亭长尊贵!”

  有唐人又是不忍议论,又生怕教人听见。

  不过这时,其他好些人的注意了都早已偏离了他们这边,尤其那些个知晓嬴政后话的,表情纷纷精彩了起来。

  “政儿到底说了什么,竟让这孩子都说不出口了?”大秦先君们也顾不得什么楚国什么将军了,一味地只是好奇。

  看着身边臣僚们及一旁刘邦等一群后世历代帝王们两眼放光的样子,又回想了一下当时……嬴政心下没有来由地一紧,又是失笑——希望一会儿这些人不要太夸张就好……


  秦王政又是认错又是诉苦,却见王翦并不搭理,于是他稍稍一顿,再开口时,又是另一番姿态。

  “将军虽病,独忍弃寡人乎!”

  背身侧卧的王翦,这时猝然翻身坐起,一双紧闭着的眼也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于是映入他眼帘的就是眼巴巴地望着他的秦王政。这位积威甚重的君王此刻敛去了周身气势,双眉颦蹙,眼中含愁,有意无意间流露的些许无助之色,竟完美掩去了他的锋锐棱角,勾出那正值盛年的俊美容颜中暗藏的绰约,直教人心意迷乱。

  “老臣罢病悖乱,唯大王更择贤将。”王翦张了张嘴,仿佛失了神智般直了眼,终只得木然吐出这样一句暗自排练过无数次的托词。

  秦王政先是敛眸垂首,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随即恳切地看向这位被他盯得呆若木鸡的老将军,扑闪着一双明眸,赌气般说道:“已矣,将军勿复言。”


  有那么一刹那,英灵殿与整个大秦的天底下都极为一致地静了下来,仿佛天地间的声音连同人们的意识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剥离了一瞬。

  众人凝瞩不转,皆是目眩神迷。

  “难怪老爹那阵子跟年轻了十几岁似的……”

  “王老将军羡煞我等……”

  “谁能不为陛下痴狂呢……”

  一些直肠子的大秦将士们,心中冒出来的念头已经脱口而出了。

  嬴子楚也说不出自己心间此时究竟有何种滋味,心神中似有某种意念燃起的苗头摇曳着。唯一可以确定的似乎只有,他又一次痛恨起了自己的早逝,追悔起了当年逃离赵国时的所作所为——实在是…错过了太多太多……政儿这撒娇似的模样,他曾经竟是连想像都想像不出……

  大秦先君们——奈何是那几位威镇山东的雄主,也难免吃味不已。他们家的好孩子,这般姿态,怎好教旁人看了去了呢……

  扶苏也是看得痴了,父皇亲访王翦老将军的这一番话传出来时,就无人敢于想象其中的情节,哪里知道会是这般光景。那可是他天威盖世的父皇啊……做出这般委屈赌气的模样,竟也没有一丝失谐,反而…摄人心魄。

  “我大秦的臣民忠良都不是外人,是值得倾吐真情的。”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中,嬴政无奈暗叹,面上却反倒噙起一丝笑,悠悠道。

  而这话听在大秦众人的耳中,分明就是陛下不把我们当外人!

  一时间不知有多少老秦人无声尖叫,脸上浮起仿佛酣饮过后的酡红。他们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只觉得陛下的一切都是令人迷醉的,教人怎么着魔都不为过。

  而很快有人将警戒的目光投向了其他朝代之人。

  收一收你们放肆的目光!陛下不容他人觊觎!

  “额…那个…我也算秦人呀!”旁侧最近处首当其冲的刘邦当即生智道。

  “其实始皇帝也不把我们当外人的,是吧?”刘彻算是彻底把脸皮给抛掉了,所幸此时并无人在意他还要脸不要脸,历代众人更是一片附和。

  “诶!华夏一体咱们都是骨肉同胞!”

  “我们祖上也是大秦的臣民嘛!血脉相连的!”

  “对嘛都是一家子呀哈哈哈哈哈不必见外的!”

  华夏祖龙,大家合该共同遵奉,没毛病吧?

  

【 趴在窗棂上直面这一幕的几位少年,除了少年嬴政,都已是满脸呆滞合不拢嘴了,半晌才稍稍恢复神智。

  “这谁能受得了啊……”少年刘彻喃喃道。

  “这才是真正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吧……”少年李世民也是一愣一愣的,灵光乍现道。

  “还是你读书多…太会说了……”少年朱重八狠狠点头。

  少年嬴政看着秦王政的姿态,却是若有所思,瞥见几位同伴这般神情,又觉有些好笑。他伸手在几位伙伴眨都不眨一下的眼前挥动了一下,挡了挡他们直勾勾的眼神。

  “哎呀别挡着我!”少年刘彻脱口而出,一转身看到少年嬴政歪着头无辜地看着他们,猛然闭上了嘴,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开了头,又忍不住做贼似的用余光再去看他。】


  “他可不就是实实在在地倾了我们的国……倾了不知多少城么……”

  “这一顾后来王翦直接把我楚国都打穿了……”

  少年李世民那一吟,让六国之人倍感真切,可语气听来却不知为何不如先前那般怨愤了。

  “倾国倾城…用在政儿/陛下/父皇身上太合适了!”大秦这边众人皆不由得叫绝。山东之地的不少六国遗民,甚至油然生出了“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之感。

  “始皇帝也确是字面意义上的倾国倾城了……”后世众人也多是点头慨叹着。

  然而李世民的神色却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要知道这倾国倾城,原是……他不住向刘彻那边瞥了几眼,却见边上的刘弗陵与刘询也有异色。

  “这似乎是李延年歌李夫人的吧?”

  “我记得也是……”

  “李夫人?”

  二人的私语别人不闻,却教刘彻听到了。他不由得一个激灵,虽不知这李夫人是谁,但看这两位的神情…似乎…与他有关?

  “啊…没什么没什么父皇您不认识的……”刘弗陵慌忙压低声音道。他与刘询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了看不远处不为所动的嬴政——还是让大家字面理解为好!


  王翦暗暗用衾中笼着的那只手使劲儿掐了自己一把,方才略略回过神来。他目光一面闪躲了起来,一面又舍不得移开,面上浮起了些许赧然,口中则是幽幽一叹:

  “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

  “为听将军计耳。”秦王政顿然展颜,绽开的一笑却不只单纯的欣然,更含了狡黠,竟显得有些俏皮。

  “粮秣辎重齐备,悉听将军调用,兵卒征调,寡人当亲力为之,待大军点齐,即赴霸上相送。”

  然而下一刻,他又做回了那个掌控一切的王,凌厉的征服欲磅礴而出,仿佛方才的所有都不过一场虚妄。只是他的言语间,依旧是满满的诚挚。


【 “这是要教人明知是圈套…还甘之如饴地吃这套啊……”少年刘彻本也有几分羞赧与做贼心虚之色,这时却坦然了不少。

  “你这变脸变得……”少年朱重八咂嘴品味道,“我都要分不出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了……”

  少年嬴政:“这不是一目了然么……”】


  又何止光幕中的少年刘彻,此间观影众人也都愈发看得明目张胆心安理得了起来。果然不是我们的问题!王翦不也是如此反应?换谁都一样吧!

  “王龁这儿子倒是好定力,竟挨到这时才松了口。”嬴稷看了王翦一眼,颇有些见责的意味。

  “老臣不敢当。本是猜到陛下或许要来,想好了托词,一时无话可说才顺口说了出来。却不曾想到陛下已经准备到了这个份儿上,到底是老臣狭隘了……”王翦时隔数年再回顾起这一出,面上依旧有些火辣辣的,见先王神情不善,慌忙诚惶诚恐地解释道。

  嬴政听得王翦这话,却是微微一愣,敢情还是他当时那句话一剂猛药过了火了,反给自己添了麻烦?

  见这边嬴稷似在发难,后世不少人不由得想起他那一句“如君不行,寡人恨君”,心道这位果然不是个好脾气的。

  李世民也不免联想对比起来,直叹白起之死,乃君之过也,非臣之罪焉……而相形之下,王翦实在是好命…各种意义上的好命……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实则只是嬴稷心中无法抑制地冒出了一个念头——若当年他也能像政儿求王翦这般去求武安君,会不会……但他又委实无法想象由自己做出这样的姿态,生生掐灭了这诡异的念想——这才有了那样扭曲的表情。

  就连嬴稷也不会知道的是,此时他念着的武安君白起也正试图掐灭着相似的设想……这样一位杀伐之气骇人的宿将,注视着光幕中的气质转换自如的秦王,暗藏眼中经久不散的戾恨之色,竟都有了松动,悄然逸出的是丝丝对昔年他军中那名小将的妒羡。


  秦王政开始了奔波劳碌,光幕中的景象也随之迅速地闪动变幻了起来。少年们坐在原地,看秦王政一面亲力动员兵卒,一面仍要牵挂着诸多繁杂事务,维系国中运转,安济新立郡县,暗中落子布局……辗转各处的途中也是毫无停歇地回应处理着各方的通传。他几乎不眠不休,只在疲乏到了影响思考的程度才会小憩片刻。


【 “也难怪你们大秦总能速效,你这行事与批复都够及时啊,还哪边都不落下……”少年李世民叹道。

  “不过如此看来你那些臣子忙归忙,应该很好办事吧!不论是打仗的还是理政的,都有王上罩着!”少年朱重八则是赞许地接了一句。

  “身为秦王,自要予所有力图报效的臣民以最坚实的庇护。”少年嬴政却忽而郑重起来,“昔先祖孝公不负商君,高祖惠文王信重张子,长平一战,曾祖昭襄王自之河内以应武安君。列位先君能做到的,我也一定会做到!”】

 

  “秦之崛起,多赖雄主贤佐交心莫逆,累世相传,也实属难得……”

  什么是真正的祖传的君臣感情笃深啊!后世这下子算是认识到了。

  而六国之人虽有不情愿,却也不得不认同,那几对他们深恨着的君臣确有过人之处,秦王们的勤勉励志,也素来是人所难及的。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大秦的臣民们又是一阵感动鼓舞,许多人自发地喊了起来,山呼之声很快又凝成了一片此起彼伏的连绵。陛下一贯就是如此的悉心竭诚啊!祖祖辈辈筚路蓝缕,方有今日,报效大秦,那是他们莫大的荣幸与福分!

  嬴渠梁嬴驷嬴稷几位听少年嬴政如此认真地言及他们与商君、张子、武安君的过往,听此间万众呼声,倏忽也是一阵心潮起伏。他们又想起嬴政初至此处时言自幼以历代先君自勉,一刻不敢懈怠,愈发觉得受用,也欣慰自己能为后世树立起一个好榜样。

  商鞅张仪白起几位被提到的先代贤能,触动形于神色,忆起昔年,分明是迥异的生平个性,此刻却都不约而同扬起嘴角噙了缅叹,一面感念自己的主君,一面又有些遗憾生时无缘一见这位后来的始皇帝。

  而没有被提到的几位先君,动容之下,又是不一样的心思。嬴荡嬴柱略有些惭愧,也是遗憾自己还未待到能教他们推心置腹的那位就撒手人寰了。嬴子楚惭愧着,蓦然想到他和吕不韦也还能算得上相得?不过一念及先前光幕中看到的他死后的种种,顿时又是怒意占了上风。

  扶苏倒是被狠狠地激励到了,一面崇敬着,父皇在那样的年纪就有如此觉悟,一面也暗暗自勉,誓要赓续大秦这世代相传的优良传统。

  虽则秦之君臣确实感人,然而……刘邦品着这些对君臣,却品出了不对来了——秦孝公薨而商鞅车裂,惠文王薨而张仪放逐,还有白起…可以再算上吕不韦,就连始皇帝厚遇的将相们在他驾崩后多也是……不过他也就这样想想,终究未敢道出,怕煞了风景,更怕某些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冒出来问候他。

  这样的担心却是一点也不多余,要知下方聚集的韩信、英布、彭越等好几位,满脸妒意与不甘可都挂了好些时候了。他们可不比其他人,原本生活的时代就与始皇帝有所交集,几乎算得上是擦肩而过了……怎么就没早生几年呢?怎么就没生对地方呢?始皇帝要是多活几年该有多好……一群人暗自生恨,正愁没个出气的口子呢。

  

【  “只是到你这儿能干人物的也未免太多了些…就累死你自己吧……”另外三人的情绪都跟着激昂了一下,但随即,少年刘彻却摇头嘟囔了起来,“看你往常也不过休息个一两个时辰,到这时竟接连几日也不阖一下眼了…忽然感觉你能活到四十九也算高寿了……”

  “四十九?”少年嬴政皱眉疑道。

  “啊抱歉…”少年刘彻下意识地一捂嘴,随即又宽慰道,“但你一天干人家两三天都不一定干得完的事儿,也就相当于一般人的一百多岁啊!不亏了不亏了!”

  三人顿时都教他这样的说法一呛。】

  

  方才少年嬴政那一席慷慨之辞,竟是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大秦历代君臣之交上,而少年刘彻这胡闹般的一番话,才将他们拉回到眼前的情境,在意起光幕中的秦王政来。

  于是众人看到的是他行于颠簸路途中昏黄灯火映出眼下依稀的青影与眼中不熄的灼灼锐意,伏在铺满舆图与卷册的案几上稍歇时不自觉透露出的疲惫的眉眼与紧攒简牍的手,半执半倚着长剑号令指示时微颤的剑身与坚毅的步履神情……

  “唉…人哪有不知道累的……”先前羡艳嬴政不知疲倦的那些勤政帝王们,此时皆不住喟叹。再过人的精力,这样的强度下,很多时候也不过硬撑罢了……

  “长此以往,怎可能不伤及根本……”刘协都终于不忍出声劝道,“后世庸劣,行医却野颇有些年头,仅以医者之心一言,便值盛年,也实在不宜勉强啊……”

  历代众医者连连点头。

  身为宫中医官的夏无且倏忽生出一种无力感,陛下又如何才能好好保养呢……

  大秦众人都只觉心中一阵酸涩。

  几位先君们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再劝了,他们自然疼惜这位后辈,却更知许多事他自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扶苏紧紧抿着嘴唇,又想起先前光幕上看到的过劳易猝死来……可是以父皇这些年来所谋桩桩件件,又有几人能真正为他分担呢?

  臣僚们原以为自己早对陛下的夙兴夜寐深有感触,这时方知他们所见也不过片影。在无人知晓之时、无人相伴之处,陛下的操劳竟还要远超他们的认知。

  “李大人文思冠绝,何时再上个书或是表如何?”

  “是啊,你的文辞兴许陛下还能听进去些,当年也是你——”

  王绾与冯去疾二人竟舍下老脸凑到了李斯近前,压低声音商量道。

  “当年之事个中曲折二位如今也都知晓了……陛下岂是文辞所能打动的,斯若以此谏,二位以为陛下还会有所理会吗……”李斯苦笑,也是无可奈何。

  “陛下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咱们可一定不能再给陛下添乱了!”

  “要是能把咱们空耗了的光阴匀给陛下就好了……”

  民间也是反响不绝。

  这些话嬴政听在耳里,暖在心间。只是到此时,他几乎已经笃定了后世及光幕论及的那个自己之所以猝然离世,其中另有隐情,至少不会全然是身体原因……他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大军开拨后,秦王政很快收到王翦传来的书信,阅罢,竟朗声大笑。

  “王上,可是前方战事——”

  “非也,无关战事。王翦讨要田宅来了。”秦王政摇头道,笑容中透露出无可奈何的意味,“这位王老将军,总担心寡人多疑。殊不知拜他所赐,寡人方知何为多疑……”


【 “还真是王翦的作风……”少年嬴政不由得失笑。

  “后世总以为王翦这一出消除了你的猜疑,还将其奉为美谈……”少年李世民稍带了几分错愕笑道,“哪里知道你本就不曾疑他。”

  “也不想想若是猜疑,又怎会交付这举国之兵……”刘彻却是摇头,“亏你真不疑他……”】

  

  王翦是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其实当年他这般小心翼翼,就遭过蒙武等人的笑话,陛下是什么样脾性,他们侍奉了这么多年又如何不知?担心来担心去地,可不就是他自己多疑么……

  大秦的将军们还好,他们死心塌地,陛下总会一碗水端平的。倒是先代与后世不少人,熊熊燃起的妒意无以复加,恨不能入秦为将了。

  “始皇帝有那样的统御力,才能如此放心地用人吧……”

  “要教臣下生不出二心来,哪儿有那么容易呢……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知道他们是否果真毫无二心呢……”

  此间那些多疑的主,都忍不住犯了嘀咕。而他们这般言论,却教一心以父皇为模范的扶苏忽然从反面有所感悟。用人不疑,考验得又何止是君者的心怀眼界,至少还需识人之明御下之术兼有,且能自知才是。那些个连自己都信不过的,自然更指不上放心他人了。

  “可就是始皇帝也没少碰上背叛的呀……这不才出了个昌平君嘛……”也不知是谁这样提了一句,引得不少人又关注起了昌平君来。

  “始皇帝对昌平君并非没有怀疑,何故用他呢?昌文君似乎还忠诚些?”刘彻也有些不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固为一体。始皇帝素来明鉴,先前就看到他分明早有所担忧啊……

  “昌平君与昌文君,不论迁谁至郢陈,都是一样的结局……”嬴政语气平淡,言外之意却教解其意者一阵悚然。


  王翦分兵围淮阳而以主力南下,一路摧枯拉朽,至平舆,破寿春。然后方郢陈局面焦灼,始终不克,楚王被俘后,项燕率残部窜而拥昌平君,集结韩、楚反秦人士。秦王政亲临前线督战。

  昌平君虽高立城头,却只觉是城下阵前肃立的秦王政睥睨而视,那冷厉深沉的眼神似带了万钧之重直逼他而来,教他透不过气来,涔涔冷汗沁湿衣衫,顺着盔甲滴落。他终于忍不住,落荒而逃似的躲进了城楼内,引得军士一片哗然。

  “王上——”项燕皱眉一呼,却似有所顾忌,并未追随而去,而是带着忧色在城头踱来踱去。

  戍卒们注意到异动,却还是担心秦军突然进攻,尚能严阵以待。然而紧张了许久,他们迎来的却非猛烈的攻势,而只是一名使者。

  “王上有令,昌平君既已为楚叛秦,不必再为秦叛楚了。”昌平君还不及端起楚王的架子,就被那使者先发制住。

  “若有愧,不如好好想想,你究竟是楚人——还是秦人?”

  来人端的竟是传令兵的架子,又冷冷丢下一句,扭头便走了。


【 “嘶——这是在诛心啊!”少年李世民轻呼道,“只是为何要再问这样一句?他这都当上楚王了……”

  “昌平君生于秦而长于秦、仕于秦。”少年嬴政凝眉低语,“但他却从不曾认清自己究竟归属何方。”

  “竟还会认不清这个么?”少年朱重八嘀咕了一句。

  “到底做惯了你的臣子,一点君王的样子都没有……”少年刘彻则不屑道,“不过项燕又在顾虑什么?”

  “是之前大军败于王翦,有些忌惮了吧?”少年李世民忖度道,“方才看这一股秦军长久以来也是围而不攻,只顾按兵操练,如今他见秦王亲至,想也难能不担心秦军又要有什么动作了……”】


  “这一个照面,就是君臣截然,始皇帝这气势,一般人真招架不得,何况这种为臣多年的,再给他把城墙拔高个几丈也不管用……”朱元璋摇着头,却引了一群人跟着他的话点头。

  “一个赶鸭子上架的楚王罢了……”

  而刘彻看到这里,已然贯通明了,想是新郑的叛乱给秦王政提了个醒,那一片敏感地带必须有所处置……只是若没有个由头便强硬镇压,治标不治本,还空耗军力,倒不如将那些有反意的聚集起来,一举引爆……

  “昌平君反叛,只是当地聚集的反秦之人需要他反,教他以为自己该反——”

  “绕来绕去说得复杂,说白了就是认不清自己归属罢了。”李世民自然也已想通了其间的缘故,却突然不那么客气地出言截住了刘彻的话头,转而又问道,“这样的情况,在当时的质子中算是寻常么?”

  刘彻看出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生怕他说多了似的,顿时有种被人瞧不起了的感觉。他本也就打算言尽于此,一些事此间不宜明说,他还是有数的啊!始皇帝都还没打断他呢……

  嬴政谛视这二人神色,立刻便猜到了他们所思所虑,觉得颇为有趣。不过,那个话题确实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如今的六国余孽虽然当是罕见了不少,却也不能不防备处理……可不能教他们回过味来了。于是他眼神示意领了这两人的情,就准备接着李世民的话说下去。

  “别国的怎么样不好说,我们秦人绝不会如此。”然而却是嬴稷先开了口,这位见识不凡阅历丰富的老秦王也知道几位后辈们的眉来眼去所为何意,又正好对上了自己的经历,当即就接上了话。

  “列国不把我们当人看,谈何归属呢?”嬴子楚想起当初他被遣去为质赵国,也是形同被放弃了,若说对母国从未有过怨气,那一定是假的,但他也的的确确对赵国生不出半分好感来。

  “我大秦对外来者一贯却是宽容的,情形总有所不同,但认同与否,终归看得是个人吧。”嬴政知道这时他也不必再提自己的为质感受了,就只随口再回应了一句,算是圆上这一问。


  因反秦而聚于此的部将兵卒齐齐看向上首位他们的领袖,心志动荡,一时竟无人阻拦那张狂的来使。

  “王上,您是楚国的王!当然是楚人!”项燕率先反应过来,急声喊道,“休听那人胡言!秦人奸计要乱我军心!”

  然而昌平君只是颓然跪坐着,诸将皆有犹疑之色。项燕也唯有喟叹。

  正当此时,杀声四起。士卒通传,南方大军涌现,打得是王翦本人的旗号。

  王翦率大军回师合围。少顷城破,叛军溃逃,昌平君死,项燕兵败自杀。王翦复挥师平定郡县,南征百越。自此荆楚之地尽归大秦。


【 “这么大一个楚…也是说没就没了啊……”

  “在这群人拥立新王召集响应之时乱其心,又恰等到王翦主力回援,一击而破,这时机送上门来,你把握也是太妙了!”少年李世民由衷赞叹道。

  “时机是送上门来的,还是创造出的,犹不得而可知吧……”少年嬴政略一挑眉。】

  

  “如今再看,怎么也不像是送上门的时机了。”李世民看着年少的自己,摇头笑道。

  “哈哈哈这时机哪有送上门的呢!”到此时方才自如了些的王翦,终于有话可说,“陛下与我等早就说好了,正是要两面照应趁势破之。”

  “秦灭楚之战,史载亦是自相龃龉,这样的辗转,也着实教人难以理清……”刘询又想起翻阅司马迁所著《史记》时总不乏前后矛盾之处,当时只道史料不详难测全貌,未尝深究。而此时终于看得明白了,他却觉得统一过程中的种种战事,即便原原本本记下,若不加以注解,照样是要教好些人迷糊的。


  而再度回到咸阳宫时,其间又已略过了好些时日,因为那巨幅九州舆图之上,山东之地遍布郡县,只余得孤零零一个“齐”字落在了红圈里。

  秦王政放下奏报,取了灯盏,却不是为了照亮那舆图。他径直上前,将灯火苗头一倾,满是涂抹印记的图卷登时被点燃了。

 

【 “统一了!”

  “太好了!”

  少年们都是真心实意地欣喜,雀跃了起来。

  “还真是挺像的……”少年刘彻不知思索着什么,忽而眸光一闪。

  “什么像不像的?”少年朱重八疑惑地看向他。

  “哦…我是说平国内与灭六国的过程,其实多有相照应之处吧?”少年刘彻解释道。

  “这么一说还真是……”少年李世民若有所思道。

  “权谋博弈与军事征伐么……合该如此。”少年嬴政轻轻地点了点头。】

 

  亲眼见证六合一统,众人情绪激荡之余,也长舒了一口气。这些于他们中的许多人分明都只是确凿的历史,抑或是过往,结局从一开始便已昭然无疑。可这样一路循迹下来,追随着秦王政的行径,观者的心神也无不受到牵动。

  韩赵魏楚燕五国的历代君王们看到这里都已能较好地消化了他们亡国的过程,最后这一段齐国的灭亡却实在令其先君们都猝不及防了。

  “……我齐国怎能亡得如此之快?”

  “那还得是田建这个软骨头的投降得够快喽!”赵王迁奚落道,五国众人皆露讥嘲之色。

  “嗯?投降?”

  “啊…我也不是没挣扎过啊!”终于又轮到田建承受祖辈们的怒火了,他虽早就是一股颓丧劲儿了,在这件事上倒觉得自己还是可以辩白几句的,“大军早已调往西面御敌,也是严阵以待啊!可谁知秦军竟自北方而来,那王贲直接就把我临淄给围上了……”

  “又是这样的避实就虚……”

  “又是直捣都城……”

  “又是王贲……”

  魏国众人顿觉熟悉感扑面而来。

  这秦军搞迂回奔袭还真是驾轻就熟啊!后世不少人不住咂嘴。

  “你就不知吸取魏亡的教训么!”齐国先君们噎了一噎,又是怒骂。

  “可是…秦灭魏后就屡屡陈兵历下直逼我西境了啊,岂能不防?”田建却是委屈上了,“当时北面本还有燕、代,怎想他们这么快就被灭了呢……哦对了,秦王还说要遣使节来访来着,谁知后脚就是秦军毫不停歇地南下了呢……”

  “也难怪秦灭六国后能有这么多的刑徒……”刘彻恍然道,又忍不住咋舌,“原来魏、齐两国大军都根本不曾应战,而皆于在国亡后齐齐缴械……光是这里,就有好几十万了吧?”

  “确是如此,幸而其旧主颇能敛财,朕还能养得起他们。”嬴政话中带了揶揄的意味,然而那些刑徒们听来却真心庆幸了。

  “青史吝惜笔墨,总教人觉得秦灭六国全然以其强势相迫……”李世民轻叹,“若非这般谋深见远步步为营,又何来摧枯拉朽呢?”

  “愈是看上去简便,愈显手段之高明啊!”朱元璋也慨叹起来,不觉摇头,“咱就是说,任咱们其他谁来,且不说能不能成了,纵是能,也难做到如此程度吧……”

  以往只看史书记得一年灭一国那样轻巧,仿佛不需要技巧全靠实力碾压,如今将这些你来我往一一还原了出来,众人皆有了更加真切的感受。纵有人仍觉得至少面上看还是容易的,也知实在只是看起来容易——而这更是始皇帝的超然之处了。

 

  少顷,一地灰烬之上,崭新的图卷铺陈开来,其上赫然只有一个舒展张扬的“秦”字,虎据中央。

  秦王政岿然屹立,群臣莫敢直视,齐齐跪拜叩首。他举目振袖,浩荡帝威霎时弥散天地间,九州山河尽臣伏于身下,当空风卷残云,惟见北辰君星斗。


  一时众人皆有俯身叩拜的冲动,大秦天底下的士卒黔首们更是已经拜倒了下去,就连英灵殿中不少帝王们也难以抑制地顶礼。

  肃静之中,忽而一个沧桑而豪迈的声音吟起了那句“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余音牵得悠长。那位桀骜放浪的诗仙,此时也心悦诚服地献上了他的敬意。昔年不过纸上得来,他便深受折服,有感而发,而今目览耳闻,更不住思如泉涌,笔走龙蛇。

  不止他一人,此间文人骚客,景仰之余,无不慷慨挥洒。俄而漫卷走风云,遍纸散珠玑。六合一统的恢弘气概连同精妙枝节,一一化作朗朗辞章,豁然在这座虚空浮沉的神异殿宇中传开了。

  

  tbc

  

 —————————————————————————


彩蛋:观影荆轲刺秦

  图穷匕见 — 秦王绕柱 — 王负剑 — 无且爱我

  “出了名的刺秦大戏,可还不止这一出呢……”

  (约6000字|有私设,对太子丹可能不那么友好,慎入!)

  

 —————————————————————————

 

555终于写到统一了!太不容易了!(就是说我只是写个文都觉得真不容易……🧎‍♀️)

依旧好多私设&推断,还是那句话,小说而已,其实我完全可以爱咋写咋写的,反正大家看个乐子就得了,推来推去还麻烦呢……但是真的感觉自己瞎编还不如还原一点地来更显陛下的厉害,所以还是挣扎着去琢磨了一下🧎‍♀️(毕竟我只是一个庸庸碌碌普普通通的人又怎么能想象得出伟大历史人物的厉害呢……眼界就局限了🧎‍♀️)

 

▪️昌平君反没反、为什么反,都有不同的说法……个人观点:1)他反了 2)一方面因为李信一开始那波确实狠,两路进军很快要撵上楚王了,再不做点什么搞不好楚国真没了,昌平君毕竟是楚国公子;另一方面他所迁往的地方原来是几国交界,是当时反秦情绪最重的,本是让他以楚公子而为秦臣的身份怀柔安抚,但他也恰好具备了成为反秦人士所需要的精神领袖的条件……

▪️基于以上,个人认为秦王政二十二年伐楚的配置其实已经是最优解了,心思活络敢打敢拼的李信+更有经验更稳重的蒙武,他们的两路配合其实也是没问题的,或许彻底吞掉楚国会比较难但是先打击一下楚国不成问题。如果没昌平君那一档子事儿他们的战果已经很可观了,甚至可以更进一步。后方出事后这样的折损情况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反而要是真六十万人去了再出这种问题麻烦更大……毕竟昌平君没反之前就算是王翦也不好先做点什么防备他……

▪️一个更不靠谱的推测就是昌平君本来就是用来吸引聚集反秦意图最重的那群人的,如果他心志坚定真把安抚之事办妥了那当然最好。如果……那就直接引爆吧,把这群人集中到一起一次性解决总好过让他们散布各处扰乱秩序影响其他安安分分的人。

▪️王翦灭楚到底是怎么样一个顺序也很难说得清…本纪和列传里记的都对不上……但是睡虎地出土秦伐楚士卒的家书里说秦王政二十四年他们还在打郢陈,照这样推测王翦应该先击溃项燕大军抓了楚王,而昌平君那边一群反秦的还扛着,所以楚王没了他自立。然而秦王政亲自跑过去督战,王翦那边一波扫荡完回来收拾他们给围上了,他们这个时候终于扛不住再往淮南逃也逃不掉了。这也算是秦军的一贯作风吧,绕开硬点子,直击都城速效灭国。

🔸请王翦的那一段话真的太会了!😂先认错再诉苦再撒娇再堵嘴最后又好好好都听你的,这谁扛得住!(不觉得“已矣,将军勿复言”也很那啥嘛🙈就相当于 好啦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说啦 这是什么口吻嘛🆘)

 

▫️荆轲刺秦也有私设……看看就好。个人觉得秦王政知情但是还由得荆轲走到他面前,他小时候也难得有太子丹那么个朋友吧……而且他绕柱跑如此灵活&一剑就能砍断荆轲的大腿就…嗯…有所倚仗嘛(bushi)(只是没想到剑会拔不出来吧hhh [doge])(之前在某地体验过用复原的秦剑砍东西需要花多大力气…我真的🧎‍♀️)想想太子丹前面折腾了那么些要是史官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那秦王知道也不为过吧?(不过说起来也挺有意思诶,咱就是说刺秦是可以大声密谋的嘛……🙊)

 

看到有小可爱夸我文笔555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搞语言构式语用规律搞得时间长了都已经不知文笔为何物很久了……不过还是谢谢喜欢!你们看着觉得还顺眼就好!

 

  大家周末愉快吖~

 

  

  

  

评论(320)

热度(2767)

  1. 共25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